那些经历过高通胀的人都明白那会有多严重

在世纪资产管理公司创立之初,我尝到过高通胀的滋味

范登博格:我初进这行时,1968年,年通胀率在2%左右上下波动,几年后,在5%左右上下波动。等到1974年我们创立世纪资产管理公司时,它上升到10%,彻底失去了控制。当政府决定印制钞票来处理其债务时,结果就是我们遭遇历史上最严重的金融危机之一。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道琼斯指数下跌了40%,蓝筹股的平均价格下跌了65%~70%——我们处于大萧条后最严重的经济衰退时期,尽管那时不是创业的好时机,但却是买股票的非常好的时机,因为它们是大萧条以来最便宜的。

回到那时,法兰兹·皮克敲响了警钟……

范登博格:当时,有一位名叫法兰兹·皮克(Franz Pick)的货币专家。我研究了他所写的所有书,看了他所有的评论,还听了他的录音磁带。他真是一个难以置信的人,他研究过世界历史上你能想象到的每一种货币。他在讨论会上咆哮:“这种货币变成了厕纸,这种货币变成了厕纸!”他以350年的货币历史来展示它们中的每一种是怎样衰落到几乎一文不值的地步的,除非黄金给予它们以支撑。

大约在约翰逊总统试图实施“大社会项目 (great society programs) ”并同时为越战筹措资金的时候,就像大多数总统那样,苦于没有足够多的钱,所以,他们通常做的事就是开始印制钞票。

皮克对这种做法表示愤怒,他在讨论会上站起来说:“这个政府正在印制钞票,将会出现10%~12%的通货膨胀,你们的钱正在贬值。如果我们继续停留在这条路上,在几年内,你的钱最终将会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年轻时,皮克亲身体会到了通货膨胀意味着什么

范登博格:不过,这似乎并没有令与会者感到不安,于是皮克说:“我不相信你们还能安然坐在这里。”终于有一个人情急之下问道:“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考虑片刻之后,皮克用非常重的澳大利亚口音说:“我不理解为什么这条街上没有革命,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让这些人去打仗并打死他们。”

他如此担心通货膨胀的原因在于他曾经历过那种情形,他讲过一个故事,他父亲打两份工来攒钱送他上大学——等到父亲省下足够的钱想送他上大学的时候,那些钱只够买一张邮票了。这就是通货膨胀曾经有多么糟糕的证明。

美联储能够令美元贬值,幸运的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

美联储希望印多少钞票,就能印多少钞票

范登博格:所以还是这句话,我们不得不担心通货膨胀,因为从历史上来看,每个货币没有得到黄金支撑的国家最终都会看到其货币的崩溃。当然,1971年当尼克松总统“关闭了黄金窗口”时,美国放弃了金本位制。换句话说,在美国国库中,美元不再转换成黄金。美联储拥有权力,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将会诉诸于开动印钞机。我们将密切监控它。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对自己的能力很了解……

范登博格:为了向你们证明现任美联储主席伯克南对此也有所觉察,我给你们念他在一次演讲中的一段话,伯克南说:“跟黄金一样,美元只有在供应上受严格限制的情况下才有价值,但美国政府有一项技术,叫做印刷(或者,今天是它的电子等价物),这使得我们能够没有成本地生产跟希望中一样多的美元。”

这表明美联储意识到自己拥有随心所欲地印刷美元的能力,问题在于他们是否会这样做。伯克南还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会印制美元。”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会那样做的。历史证明,当政府陷入困境时,他们会选择这种做法。但如果这样做的话,最终会导致整个经济伴随着货币一起瓦解。

今天很多人都预计美联储会选择这条简单的路

范登博格:这就是今天人们所预料的,他们预计会出现更高水平的通货膨胀和更高的利率,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国家负担的债务,他们知道我们国家所有的金融问题,他们知道保持经济发展很重要,因此他们预计政府会诉诸于印刷厂。

印刷厂是一个理论上的选择,却是美联储不能使用的选择

他们不仅不会印刷钞票,而且不能……

范登博格:我们认为他们现在不仅不会而且不能那样做的原因是:目前我们面临着一个非同寻常的局面,世界上没有哪个国家曾处于美国目前面临的局面。原因如下:

20世纪70年代,当政府正在印制钞票而美元开始贬值时,每个人都在出售美元,这导致了股市的大崩盘,美国经济进入了一个可怕的衰退期并造成了通货膨胀,这并没有解决问题——因为它导致了黑市的出现、物价管制以及许多调控问题。

外国投资者学会了——正如美联储……

范登博格:所有持有美国证券、股票和债券的外国银行家都被激怒了,你能想象就因为美国是一个安全的国家而把钱放在那里,却眼睁睁看着你的实际购买力从1美元降低到85美分吗?不久之后,你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于是把它们全部卖光。所有这些都在市场上制造了恐慌。

就在那个时候我们创立了世纪资产管理公司,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些日子里,当时阿拉伯人威胁说不收美元,要求用黄金来支付他们的石油。所以,对美国来说,这真的是一次危机。

不过,美联储知道,在全世界都在看着他们的情况下,印制过多的钞票也许是他们所能做的最糟糕的事,因为这会立即在股票市场、货币市场和债券市场上造成恐慌,并且会令经济陷入瘫痪,我们可能会处于更糟糕的情况……

所以,这并不是一个二选一的问题,它是美联储在技术上能做而不准备做的选择,今天我们准备为你们展示的情况都将表明他们不会再做那件事。

这就是为什么印钞厂出局的另一个原因……

范登博格:这是为什么他们不能这样做的原因之一。看看个人消费者债务(consumer debt)的图(见图1)。

正如你所看到的,消费者负债累累。过去60年中(截至2006年),个人消费者债务与GDP之比平均水平大约为47%,今天这个数据大约是87%。让人吃惊的是,在刚过去不久的1998年6月30日,这个数据是65%。

美国的消费者继续通过房贷并运用他们能想到的方法来维持自己的生活水平。所以,如果政府准备开始印制钞票并提高利率,那么在11万亿美元的债务水平上,利率每提高1%就会相应增加1000亿美元的消费成本并导致大面积的破产、违约等等,除了这些后果之外,它还会导致经济衰退。所以政府不能印制钞票——因为这会提升利率并使消费陷入瘫痪。

更高的利率会伤害许多消费者

范登博格:我对目前的消费者状况是这么看的,美国底层人口40%的净值——那是4500万个家庭,或大约1.19亿人口——仅仅占这个国家财富的1%左右,这意味着他们根本没有拥有什么。

接下来的20%人口占这个国家财富的5%,加上前面所说的40%底层人口,也就是60%的国民拥有非常少的资产,而且大多数人还有负债。所以,更高的利率带来的结果就是提高他们的支出,他们会因此陷于深深的困境中。

所以,此刻政府能做的最糟糕的事就是提高利率——因为加在这60%人口上的重负会把我们带入一场衰退中……

并且它会提高国家债务的利息成本

范登博格:由于政府债务高达7.5万亿美元,如果将利率提高1%,将会增加7000万美元的赤字,所以,更高的通货膨胀水平不符合政府的利益,而且,这正是为什么他们花如此大的精力让通货膨胀和利率水平保持下降的原因——因为这是我们能解决问题并保持美元坚挺的唯一方法。

历史上印制钞票的底线——不管是在罗马发生的,还是在之后的所有文明国家发生的情况,表明大多数国家都是无路可退才出此下策的,印制钞票绝对会导致最糟糕的局面。

摘自《投资者文摘》之《投资大盘股,百年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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